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中国社会科学网独家报道栏目。当地时间3月5日下午4时25分，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因病在首都加拉加斯逝世。消息传出，立即引发了世界舆论的高度关注。
今天我们请到了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三位学者，请他们就查韦斯总统病逝与拉美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发表看法。他们分别是政治研究室主任袁东振研究员、国际关系研究室主任贺双荣研究员以及经济研究室助理研究员张勇博士，欢迎三位。
解读查韦斯：英雄还是独裁者？
解 说：乌戈•查韦斯，第53任委内瑞拉总统。他是拉美地区最引人注目的领导人之一，在执政期间坚持奉行国有化经济政策，大力推动社会公正，一直保有较高支持率，拥护和支持他的人称他是“拉美红星”和“穷人的希望和救星”。同时，他在石油能源、意识形态及地区主导等方面与美国政府存在严重冲突，是国际上反抗华盛顿共识和美国外交政策的代表人物之一。
主持人：查韦斯总统生前执政14年，是委内瑞拉任职时间最长的总统。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有特色的领导人，委内瑞拉平民百姓对他强烈支持，美国和欧洲舆论却常常把查韦斯描述成“独裁者”。如此大的反差，我们应该怎样去理解？
政治研究室主任袁东振研究员
袁东振：对查韦斯本人确实存在不同的评价，美国和西方社会对查韦斯的批评可能主要来源于他们对查韦斯的政治理念、执政方式和价值观念不认同，而委内瑞拉一般民众对查韦斯的支持可能主要是因为查韦斯的政策代表了他们的利益诉求。查韦斯连续执政14年，在政治、经济、社会领域进行了比较深刻的改革。比如在政治领域，对国家体制进行了全面的改造，用五权分立代替了传统的三权分立，用参与式民主替代代议制民主；在经济上加强了国家对经济的掌控，为有效执政提供了比较良好的经济条件；特别是在社会领域，查韦斯政府利用巨额的石油收入，不断扩大社会支出，为边缘群体和中下社会阶层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利益。有数据显示，在查韦斯执政期间，委内瑞拉的贫困率出现明显下降，收入分配形势也得到了改善，改善程度远远超过了墨西哥、巴西等拉美主要国家。他的执政业绩不仅为查韦斯执政的合法性提供了基础，也为他赢得了民众的广泛支持，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在委内瑞拉连续执政14年，并且一直保持着很高的民意支持率。
国际关系研究室主任贺双荣研究员
贺双荣：虽然查韦斯是一个民选总统，但是欧美国家仍然把他看成是独裁者，我觉得首先一个原因，欧美国家主要是从意识形态来看待他的改革，他们认为查韦斯政治上的改革不符合欧美所谓民主价值的标准，比如查韦斯通过改革扩大总统权利，修改宪法，欧美认为这些加强了个人独裁，欧美对此是不认同的。我觉得最关键的一个因素是欧美国家认为查韦斯这种政治经济改革不符合欧美国家的利益。美国和欧洲国家跟委内瑞拉过去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但查韦斯实施的改革损害了欧美国家的利益，他在委内瑞拉实行国有化政策、一体化政策，以及发展与欧美认为是“无赖国家”的关系，都对欧美在委内瑞拉的利益构成挑战。所以说，欧美国家更多的是从自身国家利益的角度来看待查韦斯的改革。
透视委内瑞拉：政治挑战与经济风险并存
解 说：3月8日，委内瑞拉为查韦斯举行隆重的国葬仪式。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委内瑞拉国家选举委员会宣布，将于4月14日举行新的总统选举。竞争将在查韦斯生前所领导的执政党统一社会主义党和反对党联盟之间展开，执政党候选人、委内瑞拉代总统马杜罗和反对派候选人卡普里莱斯宣布参选。
主持人：据报道，委内瑞拉国家选举委员会已经宣布于4月14日举行新的总统选举，我们应该如何预测选举结果呢？这个选举结果对委内瑞拉的政局以及政策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袁东振：在定于4月14日举行的总统选举中，执政党候选人马杜罗将与反对党联盟候选人卡普里莱斯将展开对决。从目前的情况分析，马杜罗获胜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执政党更迭的可能性比较小。原因有以下几点：
第一，查韦斯派的总体实力和政治动员能力比较强。第二，查韦斯的个人威望以及他留下的政治社会遗产对马杜罗获胜非常有利。第三，反对派实力比较弱，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反对派虽然提出一个统一的候选人，但是联盟内部在政策理念、意识形态等方面有很大的差别，总体实力还是偏弱的，特别是在2012年总统和地方选举中连遭重创，现在的士气不是很高，取胜的信心也明显不足。第四，执政党候选人马杜罗日益体现出国家领导人的魅力，他处理查韦斯逝世后各方面的重大事件时基本得体，得到了执政党内部比较一致的认可。综合以上四点，查韦斯派继续执政、马杜罗获胜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贺双荣：如果反对党上台，委内瑞拉可能面临着政策调整，对外政策面临的调整应该是最大的，而且影响面确实很广，比如对古巴的影响。因为委内瑞拉每天向古巴提供石油，古巴将其中的部分石油在第三方市场上出售，这部分收入对它的经济起到特别大的作用。而反对派对古巴在委内瑞拉影响持批评态度，如果反对派上台，可能会停止对古巴的石油出口。还有一点，查韦斯推动成立的美洲玻利瓦尔联盟，现在有8个国家，委内瑞拉在其中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包括经济上的支持和合作，都是由委内瑞拉主导的。如果反对派上台，这个联盟可能面临解体的风险。还有就是他的加勒比石油计划，现在委内瑞拉向加勒比地区的一些小国提供的石油价格是非常优惠的，而这些石油的出口对加勒比地区这些小国的经济发展作用是非常大。但反对派对这些做法的指责比较多，他们认为这样做不符合国家的经济利益，认为是查韦斯在利用这些所谓的援助谋求委内瑞拉执政党的自身利益。所以反对派上台后，可能会对拉美左派以及加勒比小国产生比较大的经济方面的影响，但这些都是不确定性的，如果查韦斯派能继续执政，我觉得影响并不是特别大。
主持人：我们在电视上看到，委内瑞拉人民正在为查韦斯总统举行各种各样的悼念仪式。失去了这位强有力的国家领导人，有人说委内瑞拉会进入“后查韦斯时代”。在这个时代，委内瑞拉面临着怎样的政治挑战？
袁东振：在“后查韦斯时代”，委内瑞拉面临的挑战非常多，也非常重大，我认为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未来的执政者能不能和反对派达到一定程度上的共识，以保证国家稳定的政治大局。因为在查韦斯执政时期，委内瑞拉事实上形成了两个尖锐对立的政治集团，两派的矛盾不断发展。如果在后查韦斯时代，这种矛盾继续发展下去，可能会引起社会动荡。我认为未来的执政者能否与反对派达到共识，不仅是对其执政智慧的考验，也是维护社会稳定的需要。第二个方面的挑战就是能不能化解民众不断增长的不满情绪。在查韦斯执政期间，虽然业绩比较突出，但是也留下了很多没有解决的难题，比如官僚主义的问题、国有企业效率低的问题、社会秩序恶化的问题，这些问题引起了社会的广泛担忧，也引起了一般民众的不满。如果未来的执政者不能在这些方面作出改善，执政基础可能会受到削弱。第三个挑战是能不能化解政策的弊端。查韦斯的政策具有明显的民众主义的特点，留下了很多后遗症，比如高通货膨胀、生产投资不足、资本外逃等问题。因为现在经济领域的混乱局面，使很多民众质疑经济政策的可持续性，我觉得未来的政府能不能化解这些问题，确实是一个相当严重的挑战。最后一个挑战就是能不能不断地完善制度建设，或者监督机制。因为查韦斯执政期间权力高度集中，对权力的监督做得不是很够，为了保证政局的稳定和执政的效率，完善制度和监督体系，我认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挑战。
主持人：谈完了政治，我们再来看看经济。有很多人说委内瑞拉的经济可持续性是值得怀疑的，那么我们怎么看待这个国家未来的经济形势？经济风险对政局的影响有多大？
经济研究室助理研究员张勇博士
张 勇：根据《经济学人》信息部（EIU）的预测， 2012年委内瑞拉的经济增长是5.3%，是这几年经济反弹的一个高点，主要得益于国际油价的高企和国内推行大规模的住房计划这些刺激性的政策，由此带来了失业率下降、个人可支配收入上升，这些都有利于提高居民的消费能力。但是短期的经济高增长，难以掩盖中期面临的风险，我想主要来自于四个方面：
第一方面，经济有可能陷入滞胀的风险。随着经济政策短期效应在2013年退出，再加上欧美经济低迷，在大选后委内瑞拉经济增长动力不足，同时《经济学人》信息部（EIU）预测，2013年到2017年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都是高企的，所以经济有可能陷入滞胀。第二方面是货币贬值预期推高通货膨胀。今年二月份委内瑞拉货币再次贬值，贬值了32%，现在达到1美元对6.3玻利瓦尔，而这种高估的官方汇率将加剧行政干预与市场预期的恶性循环。在黑市美元汇率更高，因此，货币贬值预期会推高通货膨胀。第三方面，严重的财政赤字会制约反周期政策操作的空间，一旦将来受到外部冲击的话，委内瑞拉政府就不会像2008年到2009年那样推行大规模的反周期政策。第四方面是，虽然经常帐户尚有盈余，但是近年来外债负担上升较快，还债压力逐渐积累。
出现这四种风险，我们要看看国内的深层次原因在哪儿，主要来自于结构失衡和政策的扭曲。结构失衡主要表现在单一的经济结构，主要依赖于石油。我们知道，委内瑞拉石油出口占该国总出口的95%左右，占它的GDP的30%，而财政收入的50%来自石油。这种高度依赖石油的经济结构易受到外部冲击的影响，比如说发生石油行业工人罢工，或者是国际石油价格下跌，这样就会造成财政状况吃紧。第二是政策扭曲。从财政政策来看，主要是偏向于社会支出，而为了弥补财政赤字的缺口，国家就要发行国债和国家石油公司的公司债，这样就会造成国内外债务负担上升。而货币政策在委内瑞拉基本处于从属地位，迫于政府的压力央行将利率保持在低位，所以它控制通胀的能力也是被削弱的。从汇率政策来看，就是刚才提到的，长期高估的汇率政策导致经济结构扭曲，降低了非石油产业的竞争力。第三点是来自于投资环境的恶化。查韦斯执政以来，逐渐实施石油行业的国有化措施。因此，这种对外资苛刻的条件使得外国石油公司对委内瑞拉的投资积极性下降，导致石油部门投资不足。这三个方面是它深层次的原因。
我个人认为，单一的经济结构、僵化的汇率制度、严重的财政赤字以及投资环境恶化，这四个问题是未来政府亟待克服的问题，如果解决不好，可能会影响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进而影响政局的稳定。
主持人：刚才您提到了石油在委内瑞拉的经济结构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众所周知委内瑞拉是世界产油大国，查韦斯总统的逝世是否会为世界能源的格局带来变化？
张 勇：想从国际石油价格和委内瑞拉的出口格局两方面来谈这个问题。国际石油价格方面，我们可以看到，发布查韦斯总统去世消息的时候，当天的石油价格波动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大，可能市场对此有一个心理预期。短期内像袁主任提到的要进行总统大选，大选的不确定性有可能会给石油价格造成一定的上涨压力，但是长期的影响我觉得应该有待于继续观察。
从委内瑞拉石油出口的格局来看，短期来说委内瑞拉出口的格局不会发生根本性变化。比如美国，它是委内瑞拉最近、最大的石油出口市场，委内瑞拉60%的石油都出口到美国市场，而且美国有能力消化委内瑞拉巨大的重油炼化，因此美国对委内瑞拉的石油行业具有很重要的影响作用。短期而言，美国和委内瑞拉的贸易不会中断或者发生大的变化。
来看中国，就我手边的数据看，2012年中国从委内瑞拉进口原油1529万吨，同比增长32.7%。从这个数据看，中国和委内瑞拉的石油贸易是非常密切的。短期而言，中国和委内瑞拉的石油贸易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如果像刚才袁主任提到的，查韦斯派上台继续执政的话，马杜罗政府还会继续向古巴和“加勒比石油计划”成员国提供价格优惠的石油出口。
但是从长期来看，委内瑞拉存在着两个潜在的冲击：第一，近两年由于美元的贬值，靠石油出口换回的购买力是下降的。第二，美国正在大力提倡清洁能源，推行页岩气革命，美国试图摆脱对石油储备国的依赖。这样一来，委内瑞拉就会面临困境。我想从长期来看，就像世界经济增长的中心从“大西洋”转向“太平洋”一样，国际能源格局也有可能由与欧美合作转向和亚洲合作更多一点。所以，我相信在未来，委内瑞拉和亚洲之间的能源合作会继续得到深化，这是我个人的判断。
主持人：众所周知，委内瑞拉在拉美地区的政治经济格局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我想请教贺老师，查韦斯总统的去世会产生什么样的国际影响？
贺双荣：我觉得查韦斯总统的去世，首先一个直接的影响是拉美左翼失去了一个旗手。因为查韦斯在1999年上台执政，他是拉美地区左翼崛起的第一个总统，此后拉美国家出现了左翼集体性崛起的局面。而且，查韦斯在团结拉美左派，促进拉美左派政府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方面都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查韦斯总统逝世以后，他的旗手地位在现在的拉美左翼领导人中是无人可替代的。我觉得这是因为查韦斯总统的个人的魅力是无人可比的。另一方面，查韦斯总统的执政地位在这些左翼总统中也是最稳固的，因为他对现在委内瑞拉政权的稳定至关重要，执政党掌控着行政权、司法权、议会和地方的权力。所以，稳固的执政地位使他在保证整个拉美左派的团结与合作都起到了稳定器的作用。还有一点，查韦斯总统掌握着丰富的石油资源，委内瑞拉的石油储量是全世界最多的，已经超过沙特了。而且，这种资源完全由政府掌握着，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完全掌握着委内瑞拉石油收入和资源。查韦斯总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推动社会运动，扩大他的国际影响力。从这几个方面讲，在拉美左翼总统中没有人能起到这种作用。
查韦斯总统去世以后，美委关系可能面临着改善的机会，但改善的困难还是比较大，能否改善取决于委内瑞拉国内政局的发展，同时也取决于双方领导人的政治智慧以及双方的博弈。对美国来讲，支持反对派上台对它是最有利的，但现在反对派上台的可能性并不是非常大，所以它不可能在不顾委内瑞拉国内民众以及拉美左翼政府较强影响力的情况下强行支持反对派。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否则势必会让它面临比较孤立的地位。所以，在查韦斯派可能执政的条件下，美国只能选择跟下届当选的马杜罗政府保持建设性的合作关系，在扫毒、经济等各方面，推动关系的改善。
预测中委关系：不会出现大的风波
解 说：查韦斯总统生前对华友好，曾先后7次访问中国，其主政14年间，中委关系得到全面发展，各领域合作成果丰硕。根据中国外交部的统计，2012年1至10月，中委双边贸易额达204.2亿美元，同比增长42.1%。
主持人：在查韦斯总统执政期间，中委两国的双边贸易不断增长，查韦斯总统的去世是否会对中委关系以及中国在拉美的外交及利益产生影响？
贺双荣：我觉得现在说查韦斯总统去世将会对中委关系产生影响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只能说产生了不确定性因素。如果查韦斯派能继续执政，马杜罗能顺利当选的话，影响可能会相对较小。如果反对派上台，影响可能会非常大。因为委内瑞拉反对派对中委的合作模式批评特别多。一方面，他们认为中委合作是政治合作，完全是为查韦斯总统的政治改革服务的；另一方面，他们认为这种合作模式是不透明的。另外，中国向委内瑞拉提供信贷，委内瑞拉拿石油做担保，委内瑞拉反对派认为这是违反宪法的；此外，他们认为中委合作未按市场规则动作，查韦斯政府以折扣价格向中国出口石油，这不符合委的利益。所以反对派上台，可能会对中委合作模式提出批评，或者进行调整。但我认为，未来在大的方向上，中委关系不会有根本性的变化。因为反对派也表示，中国现在是世界上除美国之外最有影响力的世界大国，世界任何国家都在跟中国合作，委内瑞拉也要保持与中国的合作。所以，中委大的合作关系不会改变，但是如果反对派上台，中委合作模式可能会发生转变或进行调整。
虽然没有大的风险，但是我觉得应该关注中国跟委内瑞拉合作的长期风险。实际上，这种风险跟查韦斯总统在世与不在世并没有关系，而是与委内瑞拉经济与社会发展模式有很大关系。因为，这种经济模式可能就像张勇博士所讲的，经济上中长期的风险比较大，因为这个国家的经济太依赖石油了，而且社会计划可能会面临收入、财政等方面的压力，不能持续。中国要跟委内瑞拉合作，必须认识到：如果委内瑞拉的石油收入减少，可能会对它的经济、政治稳定产生一定的影响。
主持人：袁老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袁东振：我觉得在查韦斯执政期间，中委两国在政治领域、经济领域、文化领域的合作都得到了全面的提升，这肯定与查韦斯总统有关，因为他对中国非常友好，而且对中国也很有感情，在任期间多次来中国访问。但另一方面，中委关系的提升最根本的还是取决于双边共同的利益，因为中委合作从根本上来说符合中国和委内瑞拉两国的根本利益，这可能是中委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处于上升状态的根本原因。从这个意义上讲，将来无论是查韦斯派继续执政还是反对派上台，中委友好合作的大局不会出现大的风波。但是我也同意贺主任讲的，反对派对中国政府和委内瑞拉政府间的合作存在一些质疑，这可能也是出于委内瑞拉国内政治斗争的考量。但是无论如何，质疑还是存在的，如果反对派上台，可能会为中委合作带来一些不确定性因素或是风险，特别是企业层面的风险，我认为这种风险还是存在的。
主持人：张老师对这个问题怎么看？
张 勇：我同意袁主任和贺主任的判断，我只是从经济角度谈一点看法。我认为中国和委内瑞拉经济结构的互补性决定了中委两国的合作模式。比如委内瑞拉需要中国的资金、技术，而中国需要委内瑞拉的石油，这是两国双赢的合作模式，所以大的方向不会发生改变。但是对于具体的合作模式，就像刚才贺主任提到的，如果反对派上台的话，可能会对中委合作模式的透明度和机制化提出要求。
对中国政府和企业来说，要做的一点就是如何提升中委两国合作的层次和水平。因为中委不仅在能源领域有合作，在农业、航天等领域都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合作，这就给了中委两国提升合作模式的机遇。我想中国可能要认真审视机遇，抓住机会。
主持人：非常感谢三位学者！查韦斯总统的人生谢幕了，他是中委共同发展战略伙伴关系的开拓者和推动者，生前为加强两国各领域交流合作、增进两国人民友谊作出了重要贡献。作为中国人，我们祝他一路走好，也衷心祝愿委内瑞拉的明天会更好。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收看，再见！
中国社会科学网记者 高莹